素有“六朝古都”之称的南京,繁华起起落落。千年前的金陵究竟什么样?今年初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公开展出的《仿宋院本金陵图》,鲜活地展示了宋代金陵城郊的风土民情。这幅清代杨大章所绘《仿宋院本金陵图》,全长十米,摹写自清宫典藏的《宋院本金陵图》,将宋代秦淮河畔金陵古都的富庶和百姓生活尽收笔下,与《清明上河图》都是长卷式写实风俗画的代表。由于《宋院本金陵图》已经佚失,杨大章的《仿宋院本金陵图》更显珍贵。
宋时东门“瓮城”呈半圆形
秦淮河木桥上,有位车夫正在反向驾驭牛车缓缓驶下桥堍。
画卷徐徐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金陵城外闲适的农村生活。广袤的金陵东郊坡冈起伏,平野葱翠,树木茂盛,村落散居其间。人们筛谷装袋、扛网捕鱼、汲水浇灌,牧牛放羊,淘米煮饭,画面上甚至还清晰地描绘了哺乳的妇人,生活情趣浓厚,呈现出一派恬适祥和的乡野情致。
通往东门的路上,牛车拉货,毛驴驮物,行人挑担。累了饿了,就在路边的酒肆歇脚、饭铺充饥,途中有挂着蓝白相间“招幌”的饭馆酒店。
第二段是金陵东城壕,护城河流水潺潺,桥上行人熙来攘往。东门“瓮城”外形呈半圆形,进城得经过曲折的三层城门。进城后,繁华热闹的街景扑面而来。饭馆、饼摊、面店、酒肆、茶棚、粮铺、油行、药店等鳞次栉比,华丽的彩楼,别样的招幌,简朴的民居,甚至私塾学馆也杂处其间,而且还有打铁铺、染坊、当铺等呢!街面上骆驼载货,旅人赶路,居民购物,游客徘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高士、僧侣、艺人、商贩、算卦者……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咸集。
画中人物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有的推车担物,有的卖肉贩菜,人们进出店铺,还有的在酒馆内大快朵颐;一位古玩商的瓷器正待价而沽,另有行人怀揣字画匆匆而行;街上货郎向儿童兜售玩具,街头一角有杂耍表演,艺人悠然自在地悬走绳索,以取悦围观者;河厅内说唱艺人为观众尽情表演,格外传神动人。“琼窗绮榭簇勾栏,蜜意酣情各缔欢”……
离开金陵城,第三段描绘的是乡村风貌。“十里秦淮”碧波荡漾,鹅鸭悠然泛水,鸟雀尽情啼翔;桥上有位车夫正反向驾驭牛车,缓缓驶下桥堍;岸边几位纤夫奋力牵引落帆的大船,由西向东逆水而上。一舟恰好穿行于下水门中。大街小巷中,喧哗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吵闹声、唱戏声、读书声甚至锅碗瓢盆声等,融汇成不绝于耳的本土民俗交响曲,市井百态与生活魅力尽显画中。
城西下水门外流水渐急,船棹或泊或行,捕鱼运货忙个不息。广阔的田间新秧苗茁壮生长,人们此刻也不忘到土地庙祈求福祉,给土地公、土地婆跪拜,而且还供奉鱼、猪、鸡和香烛。画面之外,正是诗仙李白心中“二水中分”的白鹭洲……宋代金陵城乡的繁华富庶,以及地理风貌、风土人情等况味历历在目,细细品味让人情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