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孔氏后人在墓前祭拜
“我来做我的祖先做过的事情:储君受什么教育,我的孩子也应该受什么教育”
夏祥敬记得1984年,由时任国务院副总理谷牧担任名誉会长的孔子基金会在曲阜成立,“实际上就是给孔子拨乱反正。”那一年,曲阜开始举办“孔子诞辰故里游”,准备祭祀孔子,一切都准备好了,但上面来了人,说不让祭。经过多方努力,“文革”后的第一次祭孔最终以“文化表演”的形式得以进行。
“谁也不敢磕头,孔氏家族的人也不能磕,只能鞠躬,曲师大艺术系的人搞了个小孔子乐舞就算祭祀孔子了。”夏祥敬对当年的情景记忆犹新,“到了第二年,家族内部的人就可以磕头了,但是外人还是鞠躬。”
“如今在曲阜文化团有一帮人排练孔子舞,专门负责表演祭孔仪式。平时来了外国总统等外宾要看祭孔,拉出来就可以演。”夏祥敬说。
2004年首次由民间祭祀改为政府公祭,负责人小心翼翼,一度推托了中央电视台的直播要求,直到中央领导批示必须直播,并作为国庆献礼,才由曲阜市长念祭文。2005年,以曲阜孔庙为中心,全球十几个城市联合祭孔,由清制改明制。2006年和台湾联合祭孔,2007年升格为省长念祭文。
从1995年开始,孔德班一直担任祭孔大典的主祭,这不单是因为在大陆的孔子后人中,孔德班是孔子77代嫡孙“衍圣公”孔德成的第三层近支,在“宗系”上是最接近孔德成的人,还因为他的身份是曲阜市政协副主席,让他能代表孔氏后人、民间及官方。
“曲阜孔家保存的仪式材料强调岁时祭祀。”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景军教授说,“曲阜的‘孔子诞辰庆典’是相当晚近的文化发明,特别是它来自于民国政权试图将自己同以前的帝国统治区分开的努力。”正像几千年来形象随时变化的孔子一样,祭孔的方式也在不断“与世界接轨”。
在曲阜,从大街小巷到茶楼酒肆,从政府部门到普通人家,孔子的身影无处不在。这些文化的物质形态,又直接转化为商业存在。曲阜市旅游局副局长刘续兵说,光2006年,国内就有550万人次、境外有22万人次到曲阜来旅游。曲阜旅游的门票收入是1.2亿元,而旅游总收入是17亿元。
随着孔子地位的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孔氏后人返回曲阜祭祖,而曲阜当地孔氏后人也开始从祖先身上寻找文化基因。曲阜实验小学语文老师孔为峰免费开办“国学启蒙班”,教授孩子读经。
“古代的孔氏子弟都是像皇子一样教导的,储君受什么教育,我的孩子也应该受什么教育。很多地方的父母都让孩子从小唱歌跳舞,在古代那绝不是高贵的教养。”孔为峰的自我定位很高,“我来做我的祖先做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