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平书院莘莘学子中,也不乏才情如炬,但寄情山水,不懈仕途的清雅之士。明代山水人物画家上官伯达就是其一。他以一幅百鸟朝凤图而名扬朝野。盛名之下,他婉拒了唾手可得的功名,拂袖投身于青山绿水间,尽展生花之笔。在邵武的宝严寺内,他那超凡脱俗的丹青,至今依然撼人心魄。
沿着被学子的布履研磨得如镜的青石板路,缓缓接近书院。斑驳的马头墙和墙头的野草显出岁月的沧桑,我的眼睛从时光的深沟里打捞起学子匆匆的身影。驻足书院的院门口,心间陡然而生升敬慕之情。和平书院始建时是什么模样,已无处可知。在千年的时光中,它塌了又建,建了又塌,绵延而不辍,生命力之顽强令人感叹。
进入书院正厅,必须登十三级青石板台阶,前六级为读书打基础之意,从第七级开始为七品至一品,寓意步步高升。大门上方的木雕月梁为打开书卷的样子,寓意“开卷有益”。“书卷”上原本镶嵌着“天开文运”四字,令人惋惜的是现已不在,只留下模糊的印迹。
书院正厅为授课之所,正上方悬一匾,上书“万世师表”四字。匾是新做的,从中可见古镇居民对传业授道夫子的褒扬之情。俯视脚下,地砖已被磨蚀得坑坑洼洼,里面涌动的是学子的汗水和凿壁偷光求学的精神。环顾四周,已不见古人些许踪影,眼前却浮动着学子习四艺的场景,悠扬的琴声在耳畔响起,经久不息。
和平书院一千多年来和平文风炽盛,人才辈出,这么小小地方就出了一百三十多个进士,也正因为许多人有了功名,从此高官厚禄,才有可能在老家大兴土木,用心地营造家园,大夫第、祖祠、牌坊,错落有致地围成一座和谐平安之城。看来和平之兴,首先要归功于文化。书院的兴盛,开创了一方水土繁华和文明的数百年纪元。现在书院已有些寥落破旧,但它的历史依然让人肃然起敬。